9CaKrnJVIxl china.huanqiu.comarticle江苏邳州教师11年来坚持推广公益阅读关爱留守儿童成长/e3pmh1nnq/e3pn60p0i郁雪群在“向日葵”读书点为留守儿童们“上课”。下午放学后,一名留守儿童趴在粮食包上写家庭作业。自2000年毕业参加工作至今,36岁的郁雪群16年来只做了一件事:教农村孩子读书。工作的8小时之内,郁雪群是江苏省邳州市邢楼镇耿庄小学的乡村教师。而8小时之外,她则是遍布于18个行政村里的15个“向日葵读书点”的辅导员,“化身”为矢志于数以千计农村困境儿童阅读的志愿者。郁雪群是这个“向日葵读书点”的创办者和推广者,她不喜欢人们把她推广儿童阅读的做法称为公益行动,因为她觉得公益或多或少都带有一些“慈善”的味道,而她所做的绝不是慈善,“我更愿意把它看成是一名教育工作者的责任或者义务,无论是在校内还是校外。” 在苏北农村的绝大多数情况下,人们通常看到的会是这样一幅场景:放学后一些无人接送的孩子,走出校门,或是蜂拥进入网吧,或是三五成群聚在某个角落打闹,而那些被爷爷奶奶们接走的孩子,不是玩手机就是打游戏,能够在家长的监督下认真学习的,少之又少。在我国多数农村地区,农村小学的师资力量原本就弱得很,而那场始自2009年前后的农村中小学合并潮,更加剧了落后农村地区村级小学的“贫富差距”,有些规模较小的村小被完全撤并,但还有一些规模稍大一些的,却保留了一到三年级,而四到六年级则合并到了一起,直接导致了这些被保留下来的村小的“空心化”:能带走的教育教学设施全部被带走了。曾经一位干了多年的农村小学校长告诉郁雪群:学校现在只有教室和学生,其他一切都是空白。“一个没有书的学校是可笑的,一名无书可读的学生是可悲的,一群缺少关爱的孩子是可怜的。”正是基于这样一种社会责任感,郁雪群用创办“向日葵读书点”的方式,从2005年初创至今,10年来她一直以一名基层教育工作者的非典型性实践,做着试图改变农村地区困境儿童教育现状的努力。郁雪群在邢楼镇各个村里开办的“向日葵”读书点,留守儿童们把这里当成是校外的快乐营地。在农村尤其是象邢楼镇这样的农村地区,留守儿童和非留守儿童的境况区别其实并不大,如果说有,或许只是他们与父母身体之间的空间距离而已。13岁的女孩儿娜娜(化名)能给11岁的妹妹和9岁的弟弟做饭和洗衣服,这在70多岁的爷爷看来是一件值得“放心”的事,因为他可以有时间走街串巷去卖豆腐了。早上,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娜娜就要起床给自已和弟弟妹妹做上一碗白水煮面条,偶尔会有一枚带有“奖励”性质的荷包蛋,但这要依据他们当中谁昨天的“表现”好一些而定,当然,荷包蛋也是白水煮的那种。中午因为时间紧,娜娜一般没时间做饭,馒头就着咸菜对付一下就算午餐了。下午放学后,娜娜才可以有充足的时间,为弟弟妹妹们“展示”一下她的厨艺。娜娜说现在她会炒苞菜、炒蒜薹、炒土豆。因为“土豆丝切起来会很麻烦”,所以平时她只炒土豆片。特殊情况下她才会“很用心”地炒上一盘土豆丝,那就是屈指可数的、逢春节和麦收的那几天里,爸爸妈妈从镇江打工地回家来看她们的时候。已经上六年级的娜娜平时除了在学校,课外几乎没有时间再拿起书本,做饭、洗衣服等家务活之后,她也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辅导弟弟妹妹的学习了。这是在苏北小城邳州市邢楼镇这个劳动力输出大镇里,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一个留守儿童家庭的日常生活案例。“庆幸”的是,娜娜和她的弟弟妹妹至少还有父母和爷爷在,只不过他们“没有时间”照顾她们而已。除此之外,还有占相当比例的一群“留守+单亲+贫困”、甚至是“留守+孤儿+贫困”的儿童,因为“校内教育的严重不足、家庭教育的缺失、以及校外学习活动的空白”而处于肆无忌惮的“疯长”状态。在郁雪群的日记里,记载着她第一次与洋洋(化名)的“近距离接触”:教了他两年,这还是我第一次怀着一颗亏欠而又真诚的心靠近他。在班里默生字,他总是全班错得最多的一个,走近他看了看才发现他是没了学习的心思。我问他为什么,他没说话,有个和他同村的孩子朝我大喊,他没有妈妈了,在家里没人关心他的学习。“他父母离婚,将他交给了爷爷奶奶带,母亲再嫁,父亲常年在外打工不回家,去年也再娶妻生子,他成了两边都没人要的孩子。”“就算没有外出打工,那些在家里的学生家长,绝大多数也是一天到晚外出打短工,他们和孩子在一起的时间也是少得可怜,并且这些家长们在外面劳累了一天,也没有精力和心思去辅导孩子的学习,最多也就是叮嘱几句而已。”“即便在家,这些非留守儿童的家长们所承担的家庭教育责任也是少得可怜。”郁雪群说在农村尤其是象邢楼镇这样的农村地区,留守儿童和非留守儿童的境况区别其实并不大,如果说有,或许也只是他们与父母身体之间的空间距离而已。一名留守女孩在新一年的愿望海报上,写下自己新年里的最大愿望,就是希望爸爸妈妈能陪自已过个年。郁雪群的调查数据显示,在邢楼镇的18个行政村中,村村都有大量的留守儿童及占有相当比例的单亲和孤儿的存在,“仅以耿庄村小学为例,全校400余学生,留守儿童就占到了一半,而且每个班都有数量不等的单亲或孤儿,总人数近30人。”面对这样一个特殊而又普遍存在的群体,郁雪群说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故事,而她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多地在这些悲剧中插入一些快乐或是幸福的情节。基于弥补农村困境儿童“校内教育的短板,填补校外家庭教育的缺失,以及校外文化生活空白”的想法,郁雪群于2005年创办并推广了这样一个旨在“通过开展阅读和文体兴趣爱好活动,来关爱培养留守、单亲、贫困、学困、孤儿等困境儿童”的“向日葵阅读点”儿童阅读行动计划。她希望借此并以己之力,来尽可能改变农村儿童尤其是留守儿童的生存和教育“现状”。读书虽不能使每个人都成才,但至少能让其成人。郁雪群的目标是,她希望能把这株“向日葵”播种到每一位困境儿童的心里,并且能生根、发芽,开花。每周的周六和周日,是娜娜最开心的日子,只有在这两天里,她可以在“有老师和很多同学在一起的地方,读到她从没有读到过的书。”娜娜说昨天又有志愿者叔叔送来了一批新书,在距家不足200米的耿庄村“向日葵读书点”里,她又可以尽情地读个够了。自创办第1个“向日葵读书点”起至今,10年间郁雪群在当地的邢楼镇、车辐山镇,以及陈楼镇和新河镇等地区建起了15个规格不一、面积不等、藏书不多、时间固定,能让孩子们暂时忘了“留守之苦”,能从阅读中找到快乐的读书点。因为读书的作用而发生“重大”改变的婷婷(化名)是郁雪群谈得最多、也是“最有成就感”的一位留守儿童。郁雪群说她从一年级开始就教婷婷,直到她毕业升入初中,六年间她见证了女孩儿因家庭变故而带来的性格变化,又因“向日葵”读书点的作用而走向成熟的青春成长过程。6年前的2010年,婷婷因为父母离婚而成了留守孤儿。“那个时候我能显能感觉到她眼里的无奈、悲伤,以及自卑与冷默。”郁雪群在婷婷家开办一个“向日葵”读书点,最初的目的是想让婷婷来管理这个读书点,“给她找点儿事干,免得整天胡思乱想。”让郁雪群没想到的是,一间不足3平米的简易草棚阅读室,一百本东拼西凑来的图书,似乎让婷婷找到了寄托,“每天,她象照顾自已的房间一样,整理着这个小小的阅读室,为前来借阅的学生找书、登记,制作分类卡,为书进行分类,更多的时候则是自已阅读。”郁雪群说,在短短的两个月时间里,婷婷将阅读室里的书全部读了一遍,她告诉郁老师,她从书里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世界,她在写给郁雪群的信里写道:翻开书,我就会暂时忘了爸爸妈妈,听不到他们吵架的声音,我觉得这个世界很安静。“从五年级开始,她像变了一个人,活泼开朗了很多,学习成绩也在一路进步。”郁雪群说,婷婷现在读初二,和自已的女儿一个班。女儿告诉郁雪群,婷婷学习成绩又进入了前20名,“我们俩是班里的一对活宝,同学们都喜欢和我们一起开玩笑。”“读书虽然不可能使每个人都能成才,但只要用心读书,至少都能成人。”在郁雪群这个当了16年小学老师的80后“女汉子”的意识里,她坚信读书的作用,“每个留守儿童都是一粒向日葵的种子,只要有适合生长的土壤,他们都能长出追逐太阳的笑脸。”郁雪群粗略统计了下,目前邢楼镇所有读书点的“藏书”总量接近3万册,而常年参加借阅的小学生及留守儿童人数有4000人之多。自卑与孤独是留守儿童的共性,学会勾通才能了解他们的内心世界,读书是基础,方法也很重要。除了读书,郁雪群的“向日葵”读书点还有另外一个功能:打开留守儿童的心结,让他们学会释放压抑的情绪,学会与人沟通。“我恨身边所有的人,他们都看不起我,不和我玩儿。”“一家人除了孤独的我,其他人全部都在外打工,我感到十分绝望,如同掉进了无底洞。”“郁老师,你可千万别忘了我。”。。。。。。“留守儿童,尤其是单亲或孤儿,他们多因家庭等原因,会把自己封闭在自已的世界里,不善与人交流,久而久之,会产生性格上的变异,不利于成长。”为了能与孩子们交流,想了不少办法,“新年心愿海报”就是其中之一。一名12岁的留守儿童在考试作文中写下了这段内心深处的“独白”。2013年春节前,在徐州当地媒体上,一位小女孩儿手举“心愿海报”的照片让很多人感动:女孩儿用大红笔在一张A4纸般大小的“海报”上,写下了这样几行字:在新的一年里,我渴望爸爸妈妈能忙里抽闲来陪陪我过这个新年。写出这个愿望的小女孩儿叫莹莹(化名),她有多久没见到过爸爸妈妈了,她自已也说不清楚。现在的莹莹已经上初二了,她虽然每年也都还会写“心愿海报”,但郁雪群从内容上已经再也看不到这个女孩儿当初的那种无助与孤独感了。在郁雪群看来,和这些留守儿童们的学习成绩一落千丈相比,他们内心的孤独和对亲情的渴望,更让她感觉到害怕和责任重大。“作为一名教育工作者,我的工作不仅仅在学校内,对于这些缺关亲情关爱的孩子而言,校外的责任更重。”就象上面那些孩子一样,郁雪群每个活动周都会不定期的在留守儿童们中组织一些类似的活动。她手里保存着的孩子们写有“秘密”的信有数百封之多,“这不是普通的信,是每个留守儿童简单而又复杂的人生成长经历。”郁雪群做过一个统计,凡是能坚持在读书点长期参加活动的留守儿童,无论心智成长还是学习方面,与没参加之前相比,进步程度都是很大的,学习成绩普遍都会提高很多。“好在读书还有一个巨大的功用,虽然不能彻底改变一个人,但至少能使‘坏孩子’变好一些,最其码能使它不至于成为最坏的那一个。”郁雪群说这一点是让她最感欣慰的地方。后记从2005年在田思小学创办第一家开始到现在,郁雪群以推广儿童阅读和关爱困境儿童成长为宗旨的“向日葵”读书点已在邳州“遍地开花”,除邢楼镇创建了15个“向日葵读书点”和“向日葵阅读活动基地”外,在邳州全市范围内示范带动和集体推广的点达到了90多个。郁雪群说,她的人生价值其实就在这片乡土之上,“向日葵读书点”是一株她播种在留守儿童心里的向日葵,也是她自己种在自己心里的一株最美好的愿望,“无论如何,我也会穷极一生的精力,将这份公益事业做到底。”1464586613000责编:千帆人民网-江苏视窗146458661300011[]{"email":"qianfan@huanqiu.com","name":"千帆"}
郁雪群在“向日葵”读书点为留守儿童们“上课”。下午放学后,一名留守儿童趴在粮食包上写家庭作业。自2000年毕业参加工作至今,36岁的郁雪群16年来只做了一件事:教农村孩子读书。工作的8小时之内,郁雪群是江苏省邳州市邢楼镇耿庄小学的乡村教师。而8小时之外,她则是遍布于18个行政村里的15个“向日葵读书点”的辅导员,“化身”为矢志于数以千计农村困境儿童阅读的志愿者。郁雪群是这个“向日葵读书点”的创办者和推广者,她不喜欢人们把她推广儿童阅读的做法称为公益行动,因为她觉得公益或多或少都带有一些“慈善”的味道,而她所做的绝不是慈善,“我更愿意把它看成是一名教育工作者的责任或者义务,无论是在校内还是校外。” 在苏北农村的绝大多数情况下,人们通常看到的会是这样一幅场景:放学后一些无人接送的孩子,走出校门,或是蜂拥进入网吧,或是三五成群聚在某个角落打闹,而那些被爷爷奶奶们接走的孩子,不是玩手机就是打游戏,能够在家长的监督下认真学习的,少之又少。在我国多数农村地区,农村小学的师资力量原本就弱得很,而那场始自2009年前后的农村中小学合并潮,更加剧了落后农村地区村级小学的“贫富差距”,有些规模较小的村小被完全撤并,但还有一些规模稍大一些的,却保留了一到三年级,而四到六年级则合并到了一起,直接导致了这些被保留下来的村小的“空心化”:能带走的教育教学设施全部被带走了。曾经一位干了多年的农村小学校长告诉郁雪群:学校现在只有教室和学生,其他一切都是空白。“一个没有书的学校是可笑的,一名无书可读的学生是可悲的,一群缺少关爱的孩子是可怜的。”正是基于这样一种社会责任感,郁雪群用创办“向日葵读书点”的方式,从2005年初创至今,10年来她一直以一名基层教育工作者的非典型性实践,做着试图改变农村地区困境儿童教育现状的努力。郁雪群在邢楼镇各个村里开办的“向日葵”读书点,留守儿童们把这里当成是校外的快乐营地。在农村尤其是象邢楼镇这样的农村地区,留守儿童和非留守儿童的境况区别其实并不大,如果说有,或许只是他们与父母身体之间的空间距离而已。13岁的女孩儿娜娜(化名)能给11岁的妹妹和9岁的弟弟做饭和洗衣服,这在70多岁的爷爷看来是一件值得“放心”的事,因为他可以有时间走街串巷去卖豆腐了。早上,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娜娜就要起床给自已和弟弟妹妹做上一碗白水煮面条,偶尔会有一枚带有“奖励”性质的荷包蛋,但这要依据他们当中谁昨天的“表现”好一些而定,当然,荷包蛋也是白水煮的那种。中午因为时间紧,娜娜一般没时间做饭,馒头就着咸菜对付一下就算午餐了。下午放学后,娜娜才可以有充足的时间,为弟弟妹妹们“展示”一下她的厨艺。娜娜说现在她会炒苞菜、炒蒜薹、炒土豆。因为“土豆丝切起来会很麻烦”,所以平时她只炒土豆片。特殊情况下她才会“很用心”地炒上一盘土豆丝,那就是屈指可数的、逢春节和麦收的那几天里,爸爸妈妈从镇江打工地回家来看她们的时候。已经上六年级的娜娜平时除了在学校,课外几乎没有时间再拿起书本,做饭、洗衣服等家务活之后,她也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辅导弟弟妹妹的学习了。这是在苏北小城邳州市邢楼镇这个劳动力输出大镇里,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一个留守儿童家庭的日常生活案例。“庆幸”的是,娜娜和她的弟弟妹妹至少还有父母和爷爷在,只不过他们“没有时间”照顾她们而已。除此之外,还有占相当比例的一群“留守+单亲+贫困”、甚至是“留守+孤儿+贫困”的儿童,因为“校内教育的严重不足、家庭教育的缺失、以及校外学习活动的空白”而处于肆无忌惮的“疯长”状态。在郁雪群的日记里,记载着她第一次与洋洋(化名)的“近距离接触”:教了他两年,这还是我第一次怀着一颗亏欠而又真诚的心靠近他。在班里默生字,他总是全班错得最多的一个,走近他看了看才发现他是没了学习的心思。我问他为什么,他没说话,有个和他同村的孩子朝我大喊,他没有妈妈了,在家里没人关心他的学习。“他父母离婚,将他交给了爷爷奶奶带,母亲再嫁,父亲常年在外打工不回家,去年也再娶妻生子,他成了两边都没人要的孩子。”“就算没有外出打工,那些在家里的学生家长,绝大多数也是一天到晚外出打短工,他们和孩子在一起的时间也是少得可怜,并且这些家长们在外面劳累了一天,也没有精力和心思去辅导孩子的学习,最多也就是叮嘱几句而已。”“即便在家,这些非留守儿童的家长们所承担的家庭教育责任也是少得可怜。”郁雪群说在农村尤其是象邢楼镇这样的农村地区,留守儿童和非留守儿童的境况区别其实并不大,如果说有,或许也只是他们与父母身体之间的空间距离而已。一名留守女孩在新一年的愿望海报上,写下自己新年里的最大愿望,就是希望爸爸妈妈能陪自已过个年。郁雪群的调查数据显示,在邢楼镇的18个行政村中,村村都有大量的留守儿童及占有相当比例的单亲和孤儿的存在,“仅以耿庄村小学为例,全校400余学生,留守儿童就占到了一半,而且每个班都有数量不等的单亲或孤儿,总人数近30人。”面对这样一个特殊而又普遍存在的群体,郁雪群说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故事,而她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多地在这些悲剧中插入一些快乐或是幸福的情节。基于弥补农村困境儿童“校内教育的短板,填补校外家庭教育的缺失,以及校外文化生活空白”的想法,郁雪群于2005年创办并推广了这样一个旨在“通过开展阅读和文体兴趣爱好活动,来关爱培养留守、单亲、贫困、学困、孤儿等困境儿童”的“向日葵阅读点”儿童阅读行动计划。她希望借此并以己之力,来尽可能改变农村儿童尤其是留守儿童的生存和教育“现状”。读书虽不能使每个人都成才,但至少能让其成人。郁雪群的目标是,她希望能把这株“向日葵”播种到每一位困境儿童的心里,并且能生根、发芽,开花。每周的周六和周日,是娜娜最开心的日子,只有在这两天里,她可以在“有老师和很多同学在一起的地方,读到她从没有读到过的书。”娜娜说昨天又有志愿者叔叔送来了一批新书,在距家不足200米的耿庄村“向日葵读书点”里,她又可以尽情地读个够了。自创办第1个“向日葵读书点”起至今,10年间郁雪群在当地的邢楼镇、车辐山镇,以及陈楼镇和新河镇等地区建起了15个规格不一、面积不等、藏书不多、时间固定,能让孩子们暂时忘了“留守之苦”,能从阅读中找到快乐的读书点。因为读书的作用而发生“重大”改变的婷婷(化名)是郁雪群谈得最多、也是“最有成就感”的一位留守儿童。郁雪群说她从一年级开始就教婷婷,直到她毕业升入初中,六年间她见证了女孩儿因家庭变故而带来的性格变化,又因“向日葵”读书点的作用而走向成熟的青春成长过程。6年前的2010年,婷婷因为父母离婚而成了留守孤儿。“那个时候我能显能感觉到她眼里的无奈、悲伤,以及自卑与冷默。”郁雪群在婷婷家开办一个“向日葵”读书点,最初的目的是想让婷婷来管理这个读书点,“给她找点儿事干,免得整天胡思乱想。”让郁雪群没想到的是,一间不足3平米的简易草棚阅读室,一百本东拼西凑来的图书,似乎让婷婷找到了寄托,“每天,她象照顾自已的房间一样,整理着这个小小的阅读室,为前来借阅的学生找书、登记,制作分类卡,为书进行分类,更多的时候则是自已阅读。”郁雪群说,在短短的两个月时间里,婷婷将阅读室里的书全部读了一遍,她告诉郁老师,她从书里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世界,她在写给郁雪群的信里写道:翻开书,我就会暂时忘了爸爸妈妈,听不到他们吵架的声音,我觉得这个世界很安静。“从五年级开始,她像变了一个人,活泼开朗了很多,学习成绩也在一路进步。”郁雪群说,婷婷现在读初二,和自已的女儿一个班。女儿告诉郁雪群,婷婷学习成绩又进入了前20名,“我们俩是班里的一对活宝,同学们都喜欢和我们一起开玩笑。”“读书虽然不可能使每个人都能成才,但只要用心读书,至少都能成人。”在郁雪群这个当了16年小学老师的80后“女汉子”的意识里,她坚信读书的作用,“每个留守儿童都是一粒向日葵的种子,只要有适合生长的土壤,他们都能长出追逐太阳的笑脸。”郁雪群粗略统计了下,目前邢楼镇所有读书点的“藏书”总量接近3万册,而常年参加借阅的小学生及留守儿童人数有4000人之多。自卑与孤独是留守儿童的共性,学会勾通才能了解他们的内心世界,读书是基础,方法也很重要。除了读书,郁雪群的“向日葵”读书点还有另外一个功能:打开留守儿童的心结,让他们学会释放压抑的情绪,学会与人沟通。“我恨身边所有的人,他们都看不起我,不和我玩儿。”“一家人除了孤独的我,其他人全部都在外打工,我感到十分绝望,如同掉进了无底洞。”“郁老师,你可千万别忘了我。”。。。。。。“留守儿童,尤其是单亲或孤儿,他们多因家庭等原因,会把自己封闭在自已的世界里,不善与人交流,久而久之,会产生性格上的变异,不利于成长。”为了能与孩子们交流,想了不少办法,“新年心愿海报”就是其中之一。一名12岁的留守儿童在考试作文中写下了这段内心深处的“独白”。2013年春节前,在徐州当地媒体上,一位小女孩儿手举“心愿海报”的照片让很多人感动:女孩儿用大红笔在一张A4纸般大小的“海报”上,写下了这样几行字:在新的一年里,我渴望爸爸妈妈能忙里抽闲来陪陪我过这个新年。写出这个愿望的小女孩儿叫莹莹(化名),她有多久没见到过爸爸妈妈了,她自已也说不清楚。现在的莹莹已经上初二了,她虽然每年也都还会写“心愿海报”,但郁雪群从内容上已经再也看不到这个女孩儿当初的那种无助与孤独感了。在郁雪群看来,和这些留守儿童们的学习成绩一落千丈相比,他们内心的孤独和对亲情的渴望,更让她感觉到害怕和责任重大。“作为一名教育工作者,我的工作不仅仅在学校内,对于这些缺关亲情关爱的孩子而言,校外的责任更重。”就象上面那些孩子一样,郁雪群每个活动周都会不定期的在留守儿童们中组织一些类似的活动。她手里保存着的孩子们写有“秘密”的信有数百封之多,“这不是普通的信,是每个留守儿童简单而又复杂的人生成长经历。”郁雪群做过一个统计,凡是能坚持在读书点长期参加活动的留守儿童,无论心智成长还是学习方面,与没参加之前相比,进步程度都是很大的,学习成绩普遍都会提高很多。“好在读书还有一个巨大的功用,虽然不能彻底改变一个人,但至少能使‘坏孩子’变好一些,最其码能使它不至于成为最坏的那一个。”郁雪群说这一点是让她最感欣慰的地方。后记从2005年在田思小学创办第一家开始到现在,郁雪群以推广儿童阅读和关爱困境儿童成长为宗旨的“向日葵”读书点已在邳州“遍地开花”,除邢楼镇创建了15个“向日葵读书点”和“向日葵阅读活动基地”外,在邳州全市范围内示范带动和集体推广的点达到了90多个。郁雪群说,她的人生价值其实就在这片乡土之上,“向日葵读书点”是一株她播种在留守儿童心里的向日葵,也是她自己种在自己心里的一株最美好的愿望,“无论如何,我也会穷极一生的精力,将这份公益事业做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