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CaKrnJGPpE china.huanqiu.comarticle“麒派”传奇走过双甲子——京剧大师周信芳的梨园记忆/e3pmh1nnq/e3pn60p0i新华网上海1月19日电(许晓青、张馨智)“他在家人的心目中,就是一位和蔼的老人家;在戏迷心目中,有人把他当作‘神’……”京剧“麒派”创始人周信芳的孙女周依霖,静静观看完纪录片《周信芳》的试映后告诉新华社记者:“纪录片很真实,甚至超过了家里人的想象,对我的爷爷来说,这是很好的纪念。”2015年1月是周信芳诞辰120周年,南北梨园络绎举行纪念活动。上海广播电视台纪实频道《大师》栏目特制的纪录片《周信芳》首播,久未在镜头前露面的周氏后人也重新打开话匣。 1949年,新中国的开国大典邀请了各界人士参加,其中就有戏曲界的代表——梅兰芳、程砚秋、周信芳和袁雪芬。与其他几位大师一样,周信芳的一生经历了中国的“旧”与“新”。周信芳一生演了600多个剧目,多是自编自导自演,这个数字在梨园行里已是蔚为壮观。他5岁学戏,7岁登台,12岁随戏班跑码头,走遍大半个中国,起初被唤作“七龄童”或“七灵童”,后来因一次海报上的书写失误,成了“麒麟童”。13岁那年,周信芳去了北京城内最大的京剧科班“喜连成”。在那里,他与梅兰芳同台合演《九更天》,一个饰马义,一个唱马女;一个悲愤,一个凄厉,演得如泣如诉,热闹时台下座位增至上千,格外红火。在老一辈的记忆中,周信芳一生手不释卷。周依霖也说,祖父是自学识字的,他对读书非常渴望,用功是可想而知的。祖父成名后有了条件,最喜欢的就是买书和学习了。尽管15岁时周信芳变声“倒嗓”,但靠着好学苦练,老生、小生、净、丑行他都演,用技艺精湛的戏份弥补嗓音的不足,最终练就了传世的沙声“麒腔”。在与记者的交谈中,周依霖多次提及,周信芳的艺术不是一腔一派的传承,而是有很大的视野,“我觉得,他的艺术是‘超时代的’。”周氏后人的这个观点也得到了今天戏曲界和学术界的很多共鸣。纪录片《周信芳》这样记述:1912年,17岁的周信芳再回到上海,上海已大变。旧时茶园的戏楼被新式剧场的舞台替代,一切既陌生又新奇。20世纪早期的上海是个摩登之城。剧院里有电影、话剧、魔术,有飞车走壁、新式歌舞,舞台上布景、灯光,五颜六色。周信芳也受到这些新事物的影响,并把看到的、学来的,运用在自己的表演上。在《坐楼杀惜》中,周信芳用夸张的欧美舞台剧表情和动作来呈现宋江杀人后的内心惊惶,按周信芳自己的说法,这是从“美国电影明星卡门尔那里学来的”。这在当时,对于京剧是一个了不起的创新。戏曲研究学者翁思再分析,今天回头看,周信芳的京剧艺术具有“超时代性”,他的“麒派”艺术不限于一腔一调,而是开放式地吸取了中西合璧的东西,再反过来开放式地影响京剧的不同流派。上世纪30年代,抗战烽烟四起,周信芳的《明末遗恨》场场客满。当他借舞台上的“崇祯”之口讲出“卖国的汉奸何其多”时,台下轰动了。田汉称赞周信芳“歌台深处筑心防”。曾与周信芳共事的老一辈戏曲人熊志麟回忆,周先生的每一句念白、每一句唱,甚至一个表情,都寓意深远,他的创新饱含着对民族和对国家的深情。有关晚年周信芳,在周依霖的记忆中,有相当一部分是全家再也不愿提起的“文革”往事。周依霖撰文回忆,自“文革”开始后,家中就遭到红卫兵冲击,祖父、祖母、父亲不断被揪斗……在周依霖不能上学的日子里,周信芳让孙女搬张小板凳,坐在他的床边,给孩子讲《水浒传》,权当是传统文化教育。纪录片《周信芳》这样讲述:1968年,一个冬夜。周信芳被3个年轻人带走了。离家前,他走到床边。他搂着患病的妻子(裘丽琳)的肩膀让她重新躺下,说道:“我走了,你自己多保重!”这是夫妇俩相扶相持45年后的诀别。据周依霖回忆,“直至1975年3月8日祖父逝世,他没有能够再见到祖母,心底留下的大概是无限的惦念和怀想。”纪录片《周信芳》的导演刘振宇制作全片结尾时反复斟酌了这样的旁白——“文革”后,当“麒腔”再次响起,世人愈加感受到周信芳的艺术魅力、穿透力和他的刚健。1421671398000责编:千帆新华网142167139800011[]{"email":"qianfan@huanqiu.com","name":"千帆"}
新华网上海1月19日电(许晓青、张馨智)“他在家人的心目中,就是一位和蔼的老人家;在戏迷心目中,有人把他当作‘神’……”京剧“麒派”创始人周信芳的孙女周依霖,静静观看完纪录片《周信芳》的试映后告诉新华社记者:“纪录片很真实,甚至超过了家里人的想象,对我的爷爷来说,这是很好的纪念。”2015年1月是周信芳诞辰120周年,南北梨园络绎举行纪念活动。上海广播电视台纪实频道《大师》栏目特制的纪录片《周信芳》首播,久未在镜头前露面的周氏后人也重新打开话匣。 1949年,新中国的开国大典邀请了各界人士参加,其中就有戏曲界的代表——梅兰芳、程砚秋、周信芳和袁雪芬。与其他几位大师一样,周信芳的一生经历了中国的“旧”与“新”。周信芳一生演了600多个剧目,多是自编自导自演,这个数字在梨园行里已是蔚为壮观。他5岁学戏,7岁登台,12岁随戏班跑码头,走遍大半个中国,起初被唤作“七龄童”或“七灵童”,后来因一次海报上的书写失误,成了“麒麟童”。13岁那年,周信芳去了北京城内最大的京剧科班“喜连成”。在那里,他与梅兰芳同台合演《九更天》,一个饰马义,一个唱马女;一个悲愤,一个凄厉,演得如泣如诉,热闹时台下座位增至上千,格外红火。在老一辈的记忆中,周信芳一生手不释卷。周依霖也说,祖父是自学识字的,他对读书非常渴望,用功是可想而知的。祖父成名后有了条件,最喜欢的就是买书和学习了。尽管15岁时周信芳变声“倒嗓”,但靠着好学苦练,老生、小生、净、丑行他都演,用技艺精湛的戏份弥补嗓音的不足,最终练就了传世的沙声“麒腔”。在与记者的交谈中,周依霖多次提及,周信芳的艺术不是一腔一派的传承,而是有很大的视野,“我觉得,他的艺术是‘超时代的’。”周氏后人的这个观点也得到了今天戏曲界和学术界的很多共鸣。纪录片《周信芳》这样记述:1912年,17岁的周信芳再回到上海,上海已大变。旧时茶园的戏楼被新式剧场的舞台替代,一切既陌生又新奇。20世纪早期的上海是个摩登之城。剧院里有电影、话剧、魔术,有飞车走壁、新式歌舞,舞台上布景、灯光,五颜六色。周信芳也受到这些新事物的影响,并把看到的、学来的,运用在自己的表演上。在《坐楼杀惜》中,周信芳用夸张的欧美舞台剧表情和动作来呈现宋江杀人后的内心惊惶,按周信芳自己的说法,这是从“美国电影明星卡门尔那里学来的”。这在当时,对于京剧是一个了不起的创新。戏曲研究学者翁思再分析,今天回头看,周信芳的京剧艺术具有“超时代性”,他的“麒派”艺术不限于一腔一调,而是开放式地吸取了中西合璧的东西,再反过来开放式地影响京剧的不同流派。上世纪30年代,抗战烽烟四起,周信芳的《明末遗恨》场场客满。当他借舞台上的“崇祯”之口讲出“卖国的汉奸何其多”时,台下轰动了。田汉称赞周信芳“歌台深处筑心防”。曾与周信芳共事的老一辈戏曲人熊志麟回忆,周先生的每一句念白、每一句唱,甚至一个表情,都寓意深远,他的创新饱含着对民族和对国家的深情。有关晚年周信芳,在周依霖的记忆中,有相当一部分是全家再也不愿提起的“文革”往事。周依霖撰文回忆,自“文革”开始后,家中就遭到红卫兵冲击,祖父、祖母、父亲不断被揪斗……在周依霖不能上学的日子里,周信芳让孙女搬张小板凳,坐在他的床边,给孩子讲《水浒传》,权当是传统文化教育。纪录片《周信芳》这样讲述:1968年,一个冬夜。周信芳被3个年轻人带走了。离家前,他走到床边。他搂着患病的妻子(裘丽琳)的肩膀让她重新躺下,说道:“我走了,你自己多保重!”这是夫妇俩相扶相持45年后的诀别。据周依霖回忆,“直至1975年3月8日祖父逝世,他没有能够再见到祖母,心底留下的大概是无限的惦念和怀想。”纪录片《周信芳》的导演刘振宇制作全片结尾时反复斟酌了这样的旁白——“文革”后,当“麒腔”再次响起,世人愈加感受到周信芳的艺术魅力、穿透力和他的刚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