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CaKrnK0qgj china.huanqiu.comarticle新春走军营|为何申请加入扫雷队?答案泪目/e3pmh1nnq/e3ptt2egi【新春走军营】从未扫过雷的他们为什么主动申请加入扫雷队?李东航 庞云豪 王庚 严浩沿着狭窄、颠簸的山路盘旋而上,越野车一头扎进了八里河东山弥漫的雾气之中。车窗外,一路上忽左忽右的峭壁、深谷隐去了,路旁的林木和一人多高的旱芦苇模糊了,宛如进入了仙境。然而,靠山体一侧不时闪过的雷区警示牌却清晰可辨,黑色的骷髅头,血红的“禁止入内”大字,时刻刺激着我们的神经,告诉我们这片寂静的山岭依旧潜伏着巨大的危险。云南省麻栗坡县八里河东山在上世纪80年代边境作战期间是反复争夺的要点,布雷密度高,雷障种类多,还遗留大量的炮弹、手榴弹、子弹、引信等爆炸物。尽管上世纪90年代以来进行了两次大扫雷,雷患仍在威胁着边民的生命安全。我们要去的老邓弄雷场下方的芭蕉坪村群众就饱受雷患之害,许多人因此致伤致残甚至死亡。揪着一颗心,我们来到了老邓弄雷场。雾锁边山,但我们还是很快就发现,这里的雷区警示牌已经成了残碑——经过云南省军区扫雷指挥部扫雷一队官兵一年来的努力,这片雷场已经彻底清理干净,成为可以重新利用的山林地。爆破排雷与人工搜排后的土地,嶙峋怪石上依旧沾染着硝烟的痕迹,断木上却已开始生发出新芽绿叶。扫雷一队教导员焦之新说,老邓弄雷场清除雷患后,官兵们打碎雷区警示牌,将这片1.75平方公里的平安净土交给地方政府,芭蕉坪村民已经在这里种上了经济林木和药材,过上一两年就会有收益。那么,官兵们是如何扫雷的呢?我们又驱车赶往八里河东山半山腰邻近偏马265号界碑的雷场,扫雷四队官兵们正在那里进行人工搜排作业。在公路边一块雷区警示牌前,我们下车步行,踏上一条蜿蜒起伏的排雷通道。这条小路仅容一人通过,是在一片六七十度的陡坡上清扫开辟出来的。扫雷部队的同志介绍,现在仍然会有地雷和未爆炮弹被雨水或塌方滚落的土石从山上冲下来,他们每天执行任务时都要检查是否有情况,时刻要加着小心。265号界碑附近雷场正对着盘龙江右岸的老山主峰,也是当年战斗十分激烈的地方。爆炸物收集坑里,已经摆上了官兵们当天的“战利品”,有防步兵地雷、迫击炮弹、手榴弹和高射机枪子弹,一些当年遗弃在战场上的60迫击炮弹甚至塑料外包装还完好无损,弹体簇新,手榴弹的木柄腐烂了,金属弹体锈迹斑斑,拉火线裸露在外。“这些雷弹许多都还是有战技性能的……”扫雷四队队长龙泉的讲解,令我们下意识地产生后退几步的念头。然而,看到官兵们腰系安全绳匍匐在陡峭的山坡上,目不转睛地盯着近在咫尺的地雷,轻轻地清除周边土壤,拿起地雷拧下引信,我们内心反而涌起一股到他们身边去拍摄去记录的冲动,仿佛感应到了他们排除一枚地雷后,面罩下厚重呼吸声中充溢的喜悦与自豪。扫雷四队战士刘贵涛就是芭蕉坪村人,在自家门口扫雷。他的爷爷当年是民兵排长,在向阵地上运送物资时不幸触雷牺牲,他的姑姑16岁时在地里干活,也被遗留地雷炸断双腿,所幸被当时正在这里扫雷的部队官兵紧急送往医院,才保住了性命。由于有这样的家族经历,刘贵涛听说抽组扫雷部队后,主动递交申请要求上扫雷一线。他说:“多排除一颗地雷,乡亲就多一分安全……”像刘贵涛这样主动要求参加扫雷的战士,在云南省军区扫雷指挥部四支扫雷队里比比皆是。当听说扫雷队官兵有一多半此前从未接触过扫雷专业时,我们在惊讶之余,内心也升起一个大大的问号:是什么让他们做出了这样的选择?刚刚排除了一枚防步兵地雷的扫雷四队战士梁庆,将地雷放入收集箱后,给了我们一个答案:“扫雷是作战行动,我是一个兵,不参加一次作战行动,总觉得军旅生涯有点不完整……”原部队在滇西的梁庆,也从未接触过扫雷专业,却主动要求调到临时组建的扫雷队来,听他平静地讲述自己的选择,我们的脑海里蹦出“闻战则喜”四个字。他说,进入雷场之前的扫雷训练十分严格,最后考核时用的是去掉了炸药的真雷、真弹,引信、雷管、击针俱在,一不小心就会在训练场上“阵亡”!“那你家里的人不担心吗?”我们忍不住发问。“担心肯定是担心,只好‘骗’他们喽,说是部队抽调的,没敢说是自己主动申请去的。”穿着厚重的扫雷服,梁庆一手抱着防护头盔,笑着对我们说。自2015年11月正式进入雷场作业以来,他已经排除了1500余枚爆炸物,“最危险的是使用扫雷耙清理深层土壤时,勾住了手榴弹的拉线,劲儿使大一些就有可能引爆,所以必须严格按规程作业,不能马虎了”。“1500枚在队里算最多的吗?”我们对他的战绩感到好奇。“哪里是最多的,我们队里还有人排了3000多枚呢!”梁庆这样说的时候,我们的目光越过他的肩膀,落在了山脚下如同缩微模型一样大小的天保口岸。这个中越两国之间的重要口岸,在上世纪90年代初的第一次边境大扫雷后恢复通关,20多年来过货量迅速增加,极大地促进了中越两国边境地区的经济发展。提起天保口岸所在的船头小镇,当地人往往会这样解释这个古怪名字的来历:19世纪中后期,法国殖民者侵占越南,并不断向中国方向扩张。面对孱弱的有边无防的晚清帝国,法国殖民者往往采取兵船逆流而上,到了哪里走不动了就划地为界的办法,扩张自己的势力范围。法国兵船沿着盘龙江上溯那年天气干旱,行至老山和八里河东山夹峙之处便因水位太低而无法前进,只能无奈却又蛮横地将这里划作中越分界点。而盘龙江在正常年份里,大船是可以直抵麻栗坡的。当时的百姓觉得这是上天在佑护中国,才没被洋人侵占更多的土地,于是将这个地方唤作“天保”,又取“船行到头”之意称其为“船头”。听着这样令人心酸的讲述,我们不禁想到1884-1885年中法战争后,为抵御法国殖民者进一步入侵,广西边防督办苏元春曾在边防建设一批炮台、地堡和防御性连城,并在靖西十二道门堡垒上题写“边民永赖”四个大字。然而,在积贫积弱、为将为兵者都只求自保的年代,保境安民的心愿终是一场幻梦。惟有在血火之中愈战愈勇的共产党领导下的人民军队,打出了一个新中国,才真正将“边民永赖”变成了现实。注视着雷场上一张张青春飞扬的年轻面庞,我们暗自感叹:你所拥有的祥和安宁,是因为有他们为你冒死排险;你所享受的幸福安康,是因为有他们为你顶天立地。(图片由云南省军区扫雷指挥部扫雷一队张峻森提供)军网记者实录战士零距离与死神过招(八一电视)军报记者微信发布作者:李东航 庞云豪 王庚 严浩;投稿邮箱:jfjbwx@163.com;转载请注明来源1486807432000责编:凡闻军报记者148680743200011[]//himg2.huanqiucdn.cn/attachment2010/2017/0211/20170211061730204.jpg{"email":"fanwen@huanqiu.com","name":"凡闻"}
【新春走军营】从未扫过雷的他们为什么主动申请加入扫雷队?李东航 庞云豪 王庚 严浩沿着狭窄、颠簸的山路盘旋而上,越野车一头扎进了八里河东山弥漫的雾气之中。车窗外,一路上忽左忽右的峭壁、深谷隐去了,路旁的林木和一人多高的旱芦苇模糊了,宛如进入了仙境。然而,靠山体一侧不时闪过的雷区警示牌却清晰可辨,黑色的骷髅头,血红的“禁止入内”大字,时刻刺激着我们的神经,告诉我们这片寂静的山岭依旧潜伏着巨大的危险。云南省麻栗坡县八里河东山在上世纪80年代边境作战期间是反复争夺的要点,布雷密度高,雷障种类多,还遗留大量的炮弹、手榴弹、子弹、引信等爆炸物。尽管上世纪90年代以来进行了两次大扫雷,雷患仍在威胁着边民的生命安全。我们要去的老邓弄雷场下方的芭蕉坪村群众就饱受雷患之害,许多人因此致伤致残甚至死亡。揪着一颗心,我们来到了老邓弄雷场。雾锁边山,但我们还是很快就发现,这里的雷区警示牌已经成了残碑——经过云南省军区扫雷指挥部扫雷一队官兵一年来的努力,这片雷场已经彻底清理干净,成为可以重新利用的山林地。爆破排雷与人工搜排后的土地,嶙峋怪石上依旧沾染着硝烟的痕迹,断木上却已开始生发出新芽绿叶。扫雷一队教导员焦之新说,老邓弄雷场清除雷患后,官兵们打碎雷区警示牌,将这片1.75平方公里的平安净土交给地方政府,芭蕉坪村民已经在这里种上了经济林木和药材,过上一两年就会有收益。那么,官兵们是如何扫雷的呢?我们又驱车赶往八里河东山半山腰邻近偏马265号界碑的雷场,扫雷四队官兵们正在那里进行人工搜排作业。在公路边一块雷区警示牌前,我们下车步行,踏上一条蜿蜒起伏的排雷通道。这条小路仅容一人通过,是在一片六七十度的陡坡上清扫开辟出来的。扫雷部队的同志介绍,现在仍然会有地雷和未爆炮弹被雨水或塌方滚落的土石从山上冲下来,他们每天执行任务时都要检查是否有情况,时刻要加着小心。265号界碑附近雷场正对着盘龙江右岸的老山主峰,也是当年战斗十分激烈的地方。爆炸物收集坑里,已经摆上了官兵们当天的“战利品”,有防步兵地雷、迫击炮弹、手榴弹和高射机枪子弹,一些当年遗弃在战场上的60迫击炮弹甚至塑料外包装还完好无损,弹体簇新,手榴弹的木柄腐烂了,金属弹体锈迹斑斑,拉火线裸露在外。“这些雷弹许多都还是有战技性能的……”扫雷四队队长龙泉的讲解,令我们下意识地产生后退几步的念头。然而,看到官兵们腰系安全绳匍匐在陡峭的山坡上,目不转睛地盯着近在咫尺的地雷,轻轻地清除周边土壤,拿起地雷拧下引信,我们内心反而涌起一股到他们身边去拍摄去记录的冲动,仿佛感应到了他们排除一枚地雷后,面罩下厚重呼吸声中充溢的喜悦与自豪。扫雷四队战士刘贵涛就是芭蕉坪村人,在自家门口扫雷。他的爷爷当年是民兵排长,在向阵地上运送物资时不幸触雷牺牲,他的姑姑16岁时在地里干活,也被遗留地雷炸断双腿,所幸被当时正在这里扫雷的部队官兵紧急送往医院,才保住了性命。由于有这样的家族经历,刘贵涛听说抽组扫雷部队后,主动递交申请要求上扫雷一线。他说:“多排除一颗地雷,乡亲就多一分安全……”像刘贵涛这样主动要求参加扫雷的战士,在云南省军区扫雷指挥部四支扫雷队里比比皆是。当听说扫雷队官兵有一多半此前从未接触过扫雷专业时,我们在惊讶之余,内心也升起一个大大的问号:是什么让他们做出了这样的选择?刚刚排除了一枚防步兵地雷的扫雷四队战士梁庆,将地雷放入收集箱后,给了我们一个答案:“扫雷是作战行动,我是一个兵,不参加一次作战行动,总觉得军旅生涯有点不完整……”原部队在滇西的梁庆,也从未接触过扫雷专业,却主动要求调到临时组建的扫雷队来,听他平静地讲述自己的选择,我们的脑海里蹦出“闻战则喜”四个字。他说,进入雷场之前的扫雷训练十分严格,最后考核时用的是去掉了炸药的真雷、真弹,引信、雷管、击针俱在,一不小心就会在训练场上“阵亡”!“那你家里的人不担心吗?”我们忍不住发问。“担心肯定是担心,只好‘骗’他们喽,说是部队抽调的,没敢说是自己主动申请去的。”穿着厚重的扫雷服,梁庆一手抱着防护头盔,笑着对我们说。自2015年11月正式进入雷场作业以来,他已经排除了1500余枚爆炸物,“最危险的是使用扫雷耙清理深层土壤时,勾住了手榴弹的拉线,劲儿使大一些就有可能引爆,所以必须严格按规程作业,不能马虎了”。“1500枚在队里算最多的吗?”我们对他的战绩感到好奇。“哪里是最多的,我们队里还有人排了3000多枚呢!”梁庆这样说的时候,我们的目光越过他的肩膀,落在了山脚下如同缩微模型一样大小的天保口岸。这个中越两国之间的重要口岸,在上世纪90年代初的第一次边境大扫雷后恢复通关,20多年来过货量迅速增加,极大地促进了中越两国边境地区的经济发展。提起天保口岸所在的船头小镇,当地人往往会这样解释这个古怪名字的来历:19世纪中后期,法国殖民者侵占越南,并不断向中国方向扩张。面对孱弱的有边无防的晚清帝国,法国殖民者往往采取兵船逆流而上,到了哪里走不动了就划地为界的办法,扩张自己的势力范围。法国兵船沿着盘龙江上溯那年天气干旱,行至老山和八里河东山夹峙之处便因水位太低而无法前进,只能无奈却又蛮横地将这里划作中越分界点。而盘龙江在正常年份里,大船是可以直抵麻栗坡的。当时的百姓觉得这是上天在佑护中国,才没被洋人侵占更多的土地,于是将这个地方唤作“天保”,又取“船行到头”之意称其为“船头”。听着这样令人心酸的讲述,我们不禁想到1884-1885年中法战争后,为抵御法国殖民者进一步入侵,广西边防督办苏元春曾在边防建设一批炮台、地堡和防御性连城,并在靖西十二道门堡垒上题写“边民永赖”四个大字。然而,在积贫积弱、为将为兵者都只求自保的年代,保境安民的心愿终是一场幻梦。惟有在血火之中愈战愈勇的共产党领导下的人民军队,打出了一个新中国,才真正将“边民永赖”变成了现实。注视着雷场上一张张青春飞扬的年轻面庞,我们暗自感叹:你所拥有的祥和安宁,是因为有他们为你冒死排险;你所享受的幸福安康,是因为有他们为你顶天立地。(图片由云南省军区扫雷指挥部扫雷一队张峻森提供)军网记者实录战士零距离与死神过招(八一电视)军报记者微信发布作者:李东航 庞云豪 王庚 严浩;投稿邮箱:jfjbwx@163.com;转载请注明来源